聲旅 (笑魚原創)

曾經聽說過,一個歌曲的美麗傳說。
動人的旋律,若配上優美的字句,再加上天籟的聲線…
就會施展出,奇妙的魔法。
我相信著,同時也有點困惑。
動人的旋律、優美的字句、甜美的聲音。
可以一次都聽到嗎?

直到,「她」給了我答案。

坐下來,傾聽播放著的歌曲。
柔柔的前奏,慢慢的,步出舞台。
柔和的,也緩慢的,卻令我打從心底的喜歡。
就這樣,閉上眼睛,等待最後的出場。
當那聲音響起,我幾乎不敢相信。
非常非常動聽的歌聲…
還有同樣優美的歌詞…
剎那間,只有繼續傾聽,無法作出其他的反應。
然後,我看到,音樂和文字結合的魔法。
由音樂、字句、歌聲創造,幻的空間…

我身處於一片草綠的竹林──旋律的最佳寫照。
翠綠的竹樹,隨風,微搖,奏出清脆的樂曲。
在空廣的林中,偶爾的迴響著,不知道是回音,還是相同風的回應。
相當靜寂,美麗的世界。
沉醉在這片草綠的我,突然感覺到一雙眼睛在注視著我。
回頭看,在綠色中相當顯眼,一個白色的人影。
她對我微微一笑,原本抱著竹幹的手,放開。
我還未注意到她的下一步,她已經踏著輕快的步伐,在竹林間遊走。
過一會兒她就會轉頭過來,確定我跟隨著她,那微笑始終沒有褪去。
或許因為她那抹笑,我的腳步不由自主的追趕著她。
我們像小孩子般,在竹樹間玩著捉迷藏的遊戲。
她不時的嘻笑聲,和搖晃的竹樹和應著,清脆、悅耳的合奏。
維持追逐的步調,不知不覺,來到竹林的盡頭。
綠樹與紅葉的交界。
眼光穿梳在兩邊,找尋那個白色的少女。
又是那銀鈴般的笑聲,我抬頭,穿著白色裙子的她,正坐在樹上。
我注視著她,直到我的聲音響起。

「是精靈嗎?」

她一直沒有抹去的笑,此刻,笑的更深,然後點頭。

紅綠的世界,開始淡化,模糊…
再次清晰的時候,身邊變成了深藍,海水的氣味、海浪的聲音,出現。
我站在一片星海之下,沙灘之上。
微涼不息的風帶來,深深的海洋的氣味。
我呼吸,感受另一種大自然的氣息。
用耳朵傾聽,海洋贈予的禮物。
除了海浪聲,彷彿也隱藏著,人的話語。
我隨著風的帶領走著。
來到聲音的源頭,我呆站原地,又是不敢相信的心情。
是人魚。
擁有人的身體,魚的尾巴,傳說中的水仙子。
以優雅的姿勢,坐在海中的岩石上,向著漫天星星,說著話。
然後,她突然轉過來,一雙水靈靈的眼睛,如黑夜中的星光般注視我。
「我就知道…」
嘆一口氣,她的雙瞳,更加的如水。
「你在等待嗎?」
我輕聲問,眼前的人魚,比玻璃更脆弱。
一下用力,已經可以令她粉碎。
「你怎麼知道?」
出她那清脆悅耳的嗓子,似曾相識的感覺。
像銀鈴柔柔的聲音…
「那是一個動人的故事。」
大海的故事,隨著浪花,再由風的傳誦,送到人們的耳裡。
永不間斷的流傳,跨越時間的,人魚的傳說。
人魚水靈的眼睛,彷彿泉水湧出,滴下露珠的眼淚。
「這就是,愛了吧?」

我點頭,人魚以滿足的微笑,告別了我。
岩石上的淚水,還是閃閃的,和天上的星星,映照。
那是我最後看到的。

回過神來,踏在堅硬的石地板上。
我環視,一間華麗的房間。
「很漂亮吧?」
轉身,面前站著一位,優雅的人影。
又是,銀鈴般清脆,溫柔又悅耳的,聲音。
這次我遇上了,一位公主。
更加親近的接觸,除了銀鈴聲線,水靈靈的眼睛,還有一頭如絲黑髮。
很漂亮,就像天使。
「可惜,你不是想要這些吧?」
公主的微笑,曾在一瞬間,煙沒,再回到臉上。
「有人明白我想要什麼嗎?」
她的問題,對象不是我。
靜默中,我感覺到,她無聲的嘆口氣。
然後,她慢慢的離開。
她沒有回頭看,懷著我一定跟隨著她的把握,
或是,她不在乎?
反正,我緊緊追隨著她。

到達另外的陽台,我們停下腳步。
天空正染上橙黃色,太陽不捨的慢慢西沉。
我看不到她的臉,卻再感覺到,她無聲的嘆息。
她靜靜的站在陽台上,仰視紅與藍交界的天空。
慢慢的唱起歌來。
和聲線一樣,非常優美的歌聲…
我沉醉著,忽略了時間的流逝。
當紅被薰衣草色覆蓋,歌聲來到停頓。
我稍微清醒過來。
突然──她跨上窗台,向前,輕盈一跳。
身上長出的羽翼,將她帶離地面。
她回頭看我,展露我從未見過的甜美笑容。
月亮柔和的光輝灑在她的身上,這時的她,比任何更像天使。
「你想擁有一雙羽翼吧?」
「謝謝你。」
她溫柔的道謝,消失在月夜中。
但,那天籟的天使之聲,仍縈繞在我的耳邊…

歌聲停下來,音樂也終於退出舞台,歌曲,完結了。
我張開眼睛,一切回到真實的空間。
由音樂、字句、歌聲結合,展現的魔法,我終於看到。
動人的旋律、優美的字句、天籟的聲線。
「原來…真的有。」
我看著手上的CD,微笑著。